大李家庄因地面塌陷6个行政村塌陷

类别:凤台资讯 时间:2024-05-23 浏览:
这些村庄的绝大部分房屋和土地都沉入水中。大部分人搬走后,曾经有1000多人的大李家庄安静了下来。只剩200米的022县道旁,许多房屋的窗户都已被拆走。71岁的留守村民黄立兰说,村里的土地或者塌入水中,或者被工厂征用,现在只剩下几户搞养殖的人家。

生长缓慢不代表爆破没那么猛烈。大李家庄上次发生较大塌方发生在2015年6月。李光伟记得,当时地里的玉米已经长到60厘米高左右,一夜之间被水淹没,随着地面下沉,地下也涌出了水。

村民李忠良记得,当时连续几天都下着大雨,水在穿过沉湖的灌溉渠里摇晃,最后冲破了一个十多米宽的洞,淹没了村北300亩土地。再加上雨水导致的地面松散,一夜之间土地就塌陷了。

因此,李光伟现在的经验是,如果下大雨就赶紧跑,“我们下面是空的,一下大雨就没了。”

到目前为止,顾桥煤矿已经造成6个行政村塌陷。一位村民抱怨说:“采矿给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站在散落着红砖的地面上,村民李培伟告诉记者,邻居最近把他家的小楼拆了,当成修路废料卖,价格是“50元一间”,现在他准备把房子下面的地挖掉,每亩800元。

更远处,湖中矗立着一栋栋三层小楼,水位已经漫过了一楼的窗台,这些小楼还未来得及拆除,就已经连同地面一起倒塌在了水中。

李培伟家原本住在村子东边,但近10年来,随着村子塌陷,他们家成了村子最西边的一户人家。他家西边,除了几栋楼房和露出水面的电线杆,放眼望去就是“一片汪洋”。

但这片“海”在地图上并没有准确反映,一些跟着车载导航的外地人开车到大李家庄后就傻眼了——地图上标注的022县道在这里变得坑坑洼洼,两边都是巨大的水坑。

穿过大李家庄的022县道,原通凤台县古桥镇、丁集镇,途经古桥镇八里村、张桐村、北范庙村、桐营村,这些村庄的房屋、土地大部分沉入水中。

回忆起塌方的情景,村民们至今心有余悸。现在在新区附近开办驾校的童明(化名)说,2007年,顾桥煤矿正式投产时,地面塌陷得很快。在他居住的童营村,一夜之间水涨起来,把一台1米多高的柴油机都沉了下去。他光着身子冲过去抢救家里的东西,甚至懒得去管被水淹没的鱼塘。

两年过去了,八里村的土地还是没能挽救回来。如今在渔业打工、靠水生活的杨志和,对当年没有收割的稻子仍心有余悸。“塌方前一天,田里的水有半尺深,成熟的稻子可以收割了。第二天我去看,稻子全都看不见了,因为水有1米多深。水到底有多深,你根本不知道。”

随后的几年,土地塌陷的速度越来越慢。留在大李家庄的李忠胜告诉记者,2008年,村西边的土地塌陷了30厘米。2009年,煤矿开始还青苗,第二年村民就不再种那块地了。2012年,新区安置房修建,村民陆续搬到新区,但村东边的土地和房屋还没有塌陷。

“进村子就能看到村东那些黄色的管道和不停点头的机器,是用来抽取瓦斯的,哪里装上黄色的管道,哪里的土地很快就会塌陷。”李忠胜提醒记者,附近一动不动的机器,恰恰说明地下煤炭开采的速度已经减缓。

更多村民猜测,倒塌速度减缓的原因,是附近煤矿的经营效益——有的煤矿发不出工资,有的煤矿裁员。“现在煤价低,如果煤价跟刚开矿时一样,大李家庄的房子早就倒塌了。”搬到新区的李培文说。

房屋倒塌的声音

随着大部分人搬走,曾经有上千人的大李家庄变得安静起来。022县道仅剩的200米路程沿线,很多房屋的窗户都被拆掉了。透过窗洞望去,无人居住的房屋里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偶尔有路过的摩托车车主拿着鱼竿和鱼网,说话声和发动机噪音惊动了湖边的鸟群,一大群灰白色的水鸟飞了起来。李培伟相信凤台租房加图片,这些水鸟可能包括鱼鹰、白鹳和白鹭,和摩托车车主一样,它们也是被沉入湖中的鱼群所吸引。

其他时候,村里的街道都异常冷清。在与记者的交谈中,王娟偶尔会走出去,打电话确认7岁的儿子还在附近。“毕竟周围都是水,也没人,他是村里唯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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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村里的小学塌陷在水中,王娟的儿子只能在矿井边上的一所私立学校上学。与新区免费的公立学校不同,私立小学一年的学费要5000多元,但王娟还是觉得留在塌陷区更划算。“新区的生活成本很高,要买水、要生火,不像这里捡点柴火就能烧。”

王娟家是大李家庄塌陷区为数不多的全员留守家庭之一。她的丈夫李忠良一年前患了重病,不能干重体力活,只能在家里待着。塌陷的十余亩地每年能给他们带来两万多元的苗木费,但其中一半要花在孩子的学费和住宿费上,所以他们还是愿意住在成本更低的塌陷区。

为了缓解生活压力,王娟一家把附近的地都种了起来,把别人家的宅基地拆掉后,用泥土平整,种上蔬菜、玉米、红薯,在凹陷湖边2米多高的土坝上,花了半天时间种上绿豆。

在其他留守村民眼中,他们来塌陷区居住的理由无非是“省钱”“地不种了可惜”。这些村民大多年龄在60岁以上,年纪太大,没有能力外出打工,到了新区也没什么事可做。

但房屋倒塌始终是他们无法回避的问题。李光伟家住的三层小楼最西边出现了裂缝,这些裂缝沿着门框、墙角蔓延,长达两三米。由于渗水,一些裂缝附近的白墙上长出了绿色的青苔。马路对面的一栋瓦房,墙体从上到下出现了一个缝隙,宽度足足能容下一个成年人的手指。

自从发现房屋出现裂缝后,李光伟和妻子就搬到了房子最东边,但晚上睡觉时仍能听到房屋破裂的声音。

李光伟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瓶,按了两下,说是这个“啪啪”的声音。其他留守村民称,只看到墙上出现细小的裂缝,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李培伟说,在矿上工作的村民告诉他们,这两栋房子可能被悬在半空中,煤矿先在下面打通坑道,远处采煤时,大李家庄仅存的房屋和土地就会塌陷。

老人和妇女成为采煤场主力军

卫星地图显示,顾桥煤矿形成的塌陷湖呈不规则四边形,水域面积近8.6平方公里,除八里村大李家庄外,黄湾村范庄、铜营村老铜营子等也处于半塌陷状态。

与大李家庄不同,老桐营子留守的房屋更多,但杂草丛生,很少有人居住。71岁的留守村民黄丽兰说,村里的土地要么塌陷进水里,要么被工厂征用,现在只剩下几户从事养殖的人。

因为新区没有工作,黄丽兰和儿子佟利还住在塌陷区老家。佟利在附近一个采煤场找了份工作,黄丽兰则在那里捡铁条、木头,捡的东西一天能卖三四块钱,“够买个馒头。”

每天,煤矿的卡车都会把六七十吨煤渣、煤矸石倾倒到采煤场,一些大石头重达100多公斤。童利和伙伴们需要用手或者锄头把石头挖出来,再用电动三轮车把选好的煤运到采煤场的另一边。整个过程大概需要10个小时,有的老人需要两天时间。不过,老板给出了一个固定的价格——两人一队260元。

村里的年轻人看不上这种体力活,收入又低的工作,宁愿出去打工,所以老年人和中年妇女就成了采煤场的主力军。71岁的童喜星和66岁的老伴就在这里一起采煤,老板有时开玩笑说,他们“加起来有100多岁了”。

因为塌陷了七八亩地,童希星每年能拿到1.3万多元的苗木费,但这笔钱还不够孩子们的学费。童希星的长孙在县城的精忠中学上学,一年学费1万元,小孙子在私立小学上学,一年学费也是5000元。

他们也想过送孩子去公立学校,学费全免。但公立学校没有宿舍,老两口也没有闲钱租房陪孩子。想来想去,童希星忍着指甲被挤断的痛,戴上2块钱一双的橡胶手套,决定咬紧牙关,继续“搬石头”。

“以前我们有钱买地,现在村里没地可以买了,就有钱送孩子上学了。”黄丽兰说。

房屋土地如何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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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留在大李家庄的村民还有另外一个秘密。

李培伟说,同属于八里行政村的大杨庄和八里村倒塌发生较早,均按照房屋实际面积进行补偿。而大李家庄发生倒塌时,补偿标准变为人口补偿,不论倒塌房屋质量、面积大小,每人补偿20930元。

按照李培伟一家六口人计算,他们总共应该得到12.6万元的补偿款,但与建一栋三层楼房18万元的成本相比,他还是损失了5.4万元。另外,由于一套新安置房的售价为87292.5元,李培伟一家得到的12.6万元补偿款不足以抵消两套新安置房的售价,因此他只能支付部分房款。其他村民也证实了他的说法。

凤台县采煤塌陷区综合治理办公室提交的一份文件显示,2009年9月以后,由于淮南市政府颁布了《淮南市采煤塌陷区农村集体土地安置补偿暂行办法》,凤台县的补偿政策由实物补偿改为人口补偿,并每两年调整一次。

材料也承认,按照现行的补偿方式和标准,大部分被拆迁农民连购买最低安置房的钱都不够。另外,塌陷区每户住房标准和户型也不尽相同,有的是平房,有的是高标准楼房。“一刀切”的补偿方式损害了群众的利益。

谈及部分村民提出的政策不合理问题,凤台县塌陷治理办公室副主任邱托良坦言,“我们也没办法,这就是现行政策。”据邱托良介绍凤台租房加图片,安徽省人大去年就开始研究,想以立法形式出台塌陷区补偿条例。凤台县塌陷治理办公室也建议探索按人口补偿和按实补偿相结合的公平合理补偿方式。

邱托良更担心的是青苗补偿问题。据材料显示,凤台县采煤塌陷区土地尚未办理征地手续,而是由相关乡镇和煤矿企业签订协议,以青苗补偿失地农民。但以租代征塌陷地隐患很大,不仅失地群众无法享受失地农民养老保险,一旦煤矿企业利润下滑,无法及时缴纳青苗费,可能引发重大社会稳定问题。

“去年中期的青苗费是去年12月才发的,去年秋季的青苗费是今年4月才发的,今年中期的青苗费到现在还没发。”搬到新区的李金科,主要靠每年1.5万元的青苗费作为主要收入来源,对于青苗费迟迟不发,他感触颇深,但又无能为力,“矿区能年年有钱就好。”

邱托良认为,目前煤矿没有盈利,所有矿井都停产,人员都转移,煤矿企业不可能一次性支付征地款,由于塌陷区征地面积大,加上土地政策限制,煤矿企业很难实施征地,所以只能让煤矿企业继续交青苗费,一步步来。

大李家庄也正在陷入这种“走一步算一步”的生活。

秋收时节是村里一年中人口最密集的时节,天气转冷,小麦就要过冬,甚至一些留守村民也会带着空调、暖气返回新区。

到了农历新年,沉寂已久的大李家庄又会热闹起来,村民们会回村祭拜祖坟。由于土坟搬迁难度大,容易“破坏风水”,村民只能眼睁睁看着祖坟沉入水中。每次祭拜,他们都会回到沉陷区,在湖边辨认祖坟原址,摆上祭品,焚烧纸钱。

大水已经冲到了王娟家门口,住在大李家庄的日子也开始倒计时。她知道搬出去的日子迟早会到来,但她还是希望倒塌越慢越好。她甚至已经规划好了自己这栋四层小楼的未来——“我跟家人说,不拆房子了,一个房间50块钱,不用那600块钱。这房子有11、12米高,就算在水中倒塌,老远都能看得见。”

今年,李金安家在塌陷湖附近的土地都被水淹没,只能种水稻。他估计,明年土地就会塌陷进水里,就种不出什么了。

那时,农民就只能告别自己的土地,告别依附在土地上的生活。

(本公众号昨日发文,未留意图片来源,向图片作者吴越及其组织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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